第(1/3)页 每一步踏出,都比前一步更显沉重,更深地陷入冰冷的腐叶泥泞,却也更加……义无反顾,再无回头之路! 腾龙宗的山门,被一片浓得化不开、仿佛要滴出血来的猩红紧紧裹住。 巨大的鎏金双喜字高悬于巍峨殿门顶端,在灵灯的照耀下刺目欲盲。 朱红的廊柱盘踞着狰狞的金龙,鳞爪贲张。 喧嚣的声浪混杂着烈酒、脂粉和一种令人窒息的粘稠喜庆,汹涌而出。 顾西州,就站在这片喧嚣的入口。 一身洗得发白、磨损绽线的粗布衣衫,在满殿流光溢彩中,扎眼得像雪地里的墨点。 背后,那支裂痕深刻的古旧竹笛紧贴脊骨。 他周身散发的寒意,与这沸腾的熔炉格格不入。 “桀桀……” 枯涩刺耳的低笑响起。 张三丰佝偻着背,浑浊的眼珠黏腻地在顾西州身上滚动,最终滑向气派的殿宇,“好个气象!瞧瞧这金砖玉瓦,蟠龙绕柱……啧啧,比贫道当年那破道观强了万倍。风水轮转,今日倒要看看,这风水……转不转得动!” 声音里压抑着贪婪的兴奋。 “聒噪。” 顾西州语声冷硬,“看着便是。这山门,这污秽……稍后皆成齑粉。” 目光如刀,穿透眼前的繁华,直指废墟。 “桀桀,好!” 张三丰咧嘴,露出黄牙,“这骨血,这恨意……贫道喜欢!只盼着……戏别太难看,辜负了这满堂‘贵客’。” 他阴恻恻地指了指大殿内,“瞧见没?那季博晓,披红挂彩搂着你的女人,嘿嘿,这滋味如何?待会儿,可得好好‘报答’他!” 顾西州不再理会,深吸一口气,迈步踏入喧嚣。 口中高声吟唱: 朱门结彩鼓乐喧! 破壁踏客至忽焉! 旧恨凝霜埋三年! 今携道剑破喜筵! “唰——” 无数道目光——惊愕、鄙夷、探究、看戏——瞬间聚焦,如同淬毒的钉子钉在他身上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