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丹田都碎成渣了,废物一个,还敢来这儿现眼?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!” “晦气!真他妈晦气!大喜的日子招来这么个丧门星……” 细碎刻毒的议论像毒蛇一样缠绕着他,每走一步都如芒在背。 顾西洲只是沉默。 沉默地行礼,一个接着一个,像是在完成一场无人理解的、只属于他自己的祭奠。 他走过一张张摆满山珍海味、灵果琼浆的桌子,走过一张张写满鄙夷、漠然、幸灾乐祸的脸。 最终,他在靠近角落一张空置的、积了些灰的矮几旁停下。 这里离主位最远,离门口最近,光线也最暗。 几道饱含深意的嘲讽目光追了过来,无声地宣告: 看,这才该是你这乞丐呆的地方。 他像没看见一样,一撩那件破旧却洗得发硬、还带着皂角清苦味的衣摆,挺直了脊背,直接坐了下去。 矮几上,孤零零放着一壶最劣等的、浑浊得像泥浆的浊酒,一只豁了口的粗陶杯,杯沿的裂口锋利得像在无声嘲笑。 他提起酒壶,粘稠刺鼻、带着酸腐味的劣酒沉闷地注入杯中,发出呜咽般的汩汩声。 他端起那豁口的陶杯,冰凉的杯壁贴着指腹。 满殿的喧嚣、季博晓身上刺眼的大红喜服、那些黏腻恶意的目光、空气中浮动的奢靡香气……仿佛都被一层无形的、厚重冰冷的屏障隔绝在外。 唯有丹田深处,那股悄然积蓄、旋转不休的冰凉力量,在缓慢而有力地搏动。 每一次搏动,都与笛身上那道冰冷裂痕产生着无声的共鸣,如同沉睡凶兽的低沉心跳。 酒杯悬在指尖,劣酒的气息蒸腾,却丝毫暖不了他心底那片被仇恨与冰冷力量冻结的荒芜。 顾西洲的目光,如同烧红的钉子,穿透喧嚣的人群,穿透那对燃烧的龙凤红烛,死死地、牢牢地钉在主位上——钉在那抹低垂的、纹丝不动的、刺目的红盖头上。 南风…… 一个名字在他胸腔里无声地、疯狂地嘶吼、冲撞,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,几乎要撕裂他的喉咙。 “诸位。” 顾西洲的声音不高,甚至有些沙哑,却像一把淬了寒冰的刀,骤然劈开了鼎沸的油锅! 所有的喧哗、哄笑、议论,像是被一只无形大手瞬间掐灭! 第(2/3)页